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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年归有光在这里边教学边写作,最大的心愿是当一个史学家

时间:2022-03-07 13:58:01     来源:上海嘉定     查看: 116

位于江苏昆山的震川路原名兴学路,一度改为解放路,因1949年5月13日昆山解放时,解放军的队伍浩浩荡荡从这里进城而得名。而命名为震川路,则是为了纪念乡贤归有光先生。在昆山金潼里附近有归有光的墓地及花园,塑有先生半身像和项脊轩志纪念壁。离昆山不远处的安亭,则有震川书院旧址——如今的嘉定区震川中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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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亭震川中学内震川书院的遗址

归有光与安亭源远流长。明嘉靖二十一年(1542),归有光第一次参加会试,落第后从昆山徙至安亭,一边读书应试,一边在“世美堂”讲学,“四方来学者常数十百人”,声震安亭江。

清朝道光八年(1828),江苏巡抚陶澍为纪念归有光,奏请道光皇帝在归有光故居安亭建造震川书院,时与菩提寺相连。清光绪二十八年(1902年),震川书院停办,翌年于原址创办新学,改名震川学堂,初为小学,1905年改为中学兼设师范,1906年又改为小学,现址为嘉定区震川中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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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生前身后,归有光都对“教化嘉定”的形成和发展、嘉定的文人学者、嘉定文派的构建起到了至关紧要的作用。清代史学家王鸣盛在《练川杂咏》中写道:“安亭村迳傍清渠,顾浦空塘竹树疏。猎猎朔风寒水上,无人知是震川居。”王鸣盛比归有光晚生了两百余年,在他所生活的时代,安亭江上的一切已不是震川先生在世美堂讲学的模样。“悠悠寒水上,猎猎朔风吹”本是归有光写予安亭诸友的诗句,王鸣盛借此表达怀念之情。当年,归有光在这里边教学边写作,生平最大的心愿便是当一个像司马迁那样的史学家。

另一位史学家钱大昕,在繁星弦月之夜乘船经过安亭时,发出了这样的感慨:“潋滟银河低玉绳,婵娟弦月挂西堘。舟移畏垒亭前泊,遥忆书帷障蜡灯。”其中的“畏垒亭”,指的是归有光修筑于世美堂西侧小山上的凉亭,其名来源于《庄子·庚桑楚》中的一则虚构故事,表达了归有光坚定不移的心志。而钱大昕则感叹于归有光几十年如一日读书、教学、著述的不屈与艰难,又欣慰其给后人留下了大量脍炙人口的佳作。

王鸣韶是王鸣盛的弟弟,也是一位嘉定籍学者。他的诗句似乎更具历史意味:“家在安亭水拍矶,江湖汐社满晴晖。震川遗业留传得,朴学由来阖两扉。”归有光到安亭讲学后,四方求学者纷纷慕名而至,少则几十人,多时百余人。他纵论文史,谈经说道,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弟子。当时,安亭、嘉定及其周边地区,渐渐科名鹊起,人文蔚盛。龚有成、唐时升、娄坚等名震一时的学者都是震川先生的弟子或再传弟子。清代乾嘉学派代表人物钱大昕、王鸣盛等无不推崇归有光,并以他为楷模,致力于文史研究。震川先生的遗业得到代代流传,着实令人慰藉。

归有光在安亭曾写过一篇叙事短文《菊窗记》。文中提到,其友人洪先生位于钱门塘的住宅,有竹有水池,夏天清风吹拂,荷花交错辉映,隐隐有仲长统所追求的物质享受的乐趣。然洪先生却用“菊窗”二字题在书房的匾上,让归有光不能理解——为何洪先生已拥有仲长统所说的乐趣,却还要羡慕陶渊明的高雅。其实,归有光也曾向往过陶渊明式的生活,他在安亭世美堂安贫乐道多年,书斋也取名为“陶庵”。读书人追求的高雅与严酷的现实生活之间,总会有难以排解的矛盾,但归有光是理智而坚韧的,纵然生活拮据、屡试不第,仍不愿放弃理想,且愿意为之付诸努力。所以,即便时至今日,安亭江畔的“震川居”仍令人肃然起敬。